这一天秋高气爽,服务对象大李给社工张老师发来短信,一方面是感谢,另外也是为了让社工分享他的喜悦,他告诉社工明天就去朋友那里上班了,这是他离开工作岗位三十年后的第二份工作。他连续用了许多个表情包,兴奋之情溢于言表。然而,就在一个月前,刚刚出强隔所的他还扬言很快会复吸,甚至准备好重回监所,自我放弃的他拒绝了社工为他提供的就业机会,轻轻一笑“我再也不会找工作了。”
这个一开始的“照面”让社工张老师陷入了沉思,难道不愿意配合的案主就意味着个案失败吗?社工没有放弃,通过外围走访,社工了解到大李悲观失望的缘由,大李年轻时曾经意气风发顶替父亲在街道企业上班,然而血气方刚的他却因为斗殴被劳教,之后的大李如同变了一个人,他混迹于复杂的交友圈中,行走在违法的边缘,终因抵御不过毒品的诱惑而走上不归路。之后的近三十年,大李不是没有想过戒除这白色恶魔,可是屡遭失败的他反而自暴自弃。大李甚至觉得毒品很有可能将伴随他一生。
社工张老师从服务对象档案中发现大李曾经在92年之前可能有6年的工龄,因为被劳教,记录上缺失了。待询问好相关政策后,社工决定试一试,考虑到大李距离退休年龄还有5年,若能追回这6年工龄,对大李而言是很大的鼓励,也可以正向引导大李自由职业加金或灵活就业加金,而渐渐走上正轨,甚至促成他继续就业,恢复其社会化功能。
计划完美,大李也很快接受了社工张老师的提议,那时大李的眼神似乎有了光芒。“真的可以吗,那样的话太好了!”然而,街道办理工龄认定却一波三折,虽社工多次陪同,然材料手续繁多,留存信息又不全,大李的老毛病又犯了:“小张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这也太烦了,我们这些人犯过错,社会上不会帮我们的!”说完便转身要走。然而,社工并没有挪步,仍旧坐在办事大厅等候,走到门外的大李又返回来了。看着社工拿着他的材料似乎坚守阵地的模样,大李懂了,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战斗,“战友”都没有放弃,自己怎么好意思做“逃兵”。
不久之后,街道档案室终于传来好消息,拆开回执,泛黄档案中的几排字如同救命药丸——1984年至1990年的工龄被认可了,一切成功!社工为大李感到欣慰,而大李兴奋之余,再次陷入沉思,也许那一刻他找回了当年的自己,年轻的自己,努力工作的自己,没有受到“毒”害的自己……
如今,犹如文章伊始,大李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正规缴社保的工作。未来会如何,没有人会知道,但是很明显,大李的身体里已经燃起了一簇希望。
自强虹口北外滩社工点 张礼烜